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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无风摇橹,顺风扯篷,逆风背纤。在常州城区的南市河中新桥西侧北岸,还留存有一条古纤道的部分石条路面。
南市河,是由吴王夫差在周敬王二十五年(公元前495年)开凿的,隋炀帝大业六年(610年)又进行拓宽,成为京杭大运河的组成部分,至今已有2500多年历史,可以说是中国大运河最古老河段之一。当时这条水道,由文亨桥入西水关,经西、东下塘,穿城后出东水关蜿蜒向东,是一条水上交通要道。
南市河上的船只,除了官船和大户人家的专用船,更多的是木制的运输帆船和小渔船。大多数行驶的船只,顺风顺水时就扬帆靠风力,逆风逆水时就靠人力拉纤。
南市河最早时是没有纤道的,且泥路较多,草木蓁蓁,后来被无数纤夫踩踏出了一条白路,成为纤道。再后来,青果巷和青果巷对岸的东、西下塘住进了不少大户人家,他们商量在两岸修筑起了石驳岸,并在石驳岸下建了纤道。后因多年未修葺,石驳岸多处坍塌,断堰残堤,使得纤道断断续续,但尽管有些路段又成了泥路,但上面铺着长方形的垫脚石,正好一步一块,依此铺设,也让纤夫在雨天免受泥路的泥泞之苦。
纤道根据构造可分为两种,就是实体纤道和石墩桥梁型纤道。实体纤道是由石料实砌成,又有水中纤道和依岸纤道的区分;石墩桥梁型纤道是由石墩梁桥间以若干座拱桥、梁桥构成的水中长桥。大多纤道都是两种形式的混合型。纤道上的桥称纤桥,有单孔多孔之分,并有平桥和拱桥之别。纤道也是行人通道,沿途有渡口、凉亭等设施,以方便行人行走。南市河古纤道是实体纤道中的依岸纤道,数百年间,为地方上的水上交通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历史上的许多名人如王安石、苏东坡、文天祥、唐荆川、盛宣怀等都乘船渡航过南市河;大批漕运粮船也曾在这里穿梭而过,是常州的一条黄金水道。
现在还留存的南市河古纤道部分石条路面,不仅为研究我国的桥梁建筑史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资料,还留给我们历史上南市河里来来往往船只的繁忙和古纤道上纤夫们艰辛拉纤的形象,甚至还有他们拉着纤吼唱出的运河号子声响。
当货运船逆流而上时,船主委派的一个领号人一路上会不断地喊着号子,那号子有的是现成的文字,有的是领号人根据路途上发生的情况随口编出的,特别原生态。往往是在那字正腔圆、婉转优美、错落有致、韵味悠长的领号声后,就响亮起纤夫“嘿哟,嘿哟”的和唱音调。号子曲调时而高亢激扬,时而婉转低下。舒缓时,喊得如行云流水,一泻千里;细腻时,又喊得浑身愉悦,通体快意;粗犷时,喊得激浪腾空,怦然心动……
运河号子是具有浓郁乡土文化气息的底层劳动人民的歌谣,是运河纤夫长期以来与大自然拼搏斗争留下的极具文化韵味的生产生活习俗,与河道上的万家渔火、笙歌管弦一样,是运河文化的一大特色,更是宝贵的精神财富。 (陈立仁)